我爱家乡的河

◎曹晶

　　“六零后”的我是土生土长的三门峡人曹晶，确切地说曹晶，是个地道的湖滨区人。对乡镇村落的名称、街道建筑的方位，我几乎是了如指掌。对这座小城的今昔变化更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我爱我的家乡母亲，不管是不施脂粉的素颜还是化着精致优雅的妆容，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美。我爱家乡，更爱家乡的河。因为家乡河水的变化，完全可以折射出家乡容貌的巨变。

　　在万里黄河拐弯的地方，小城因名扬四海的“万里黄河第一坝”而诞生。河边出生长大的我，自然对黄河水无比的亲近。小时候在河滩上放牛，牛悠闲地吃着大片青嫩的草，我则躺在草地上惬意地看心仪的书。放假回家跟着姐姐们去水泉边洗衣服，冬温夏凉的水让手舒服得将衣服洗一遍又一遍。长大后，工作了，小家依然安在了河岸边的小镇上，在和黄河的一次次约会中，亲眼见证了黄河水四季里不同的美。

　　

　　喜欢早起跑步，喜欢那清新的空气，更有一路的好风景：宽阔而平整的路面上没有人流和车鸣的喧嚣，在野花的清香和小鸟那热情的问候相伴着的尽头到了黄河岸边，这里一排排的旧迹斑驳的砖瓦房，河滩上停泊着的几艘船，见证着这里原是一个很繁华的渡口，数年前却发生了一个质变，拱手将风光让给它上游一个更现代的交通设施——黄河公路大桥，而自己从此退役。轮渡从此消失，消失得像一篇寓言。草长了，船歇了，古渡从此沉沉入睡，而在此拐弯的万里黄河水却并不因此而落寞，日夜不息东流而去。我每每跑到它的面前都会亲切地招呼一声“嗨一我一来一了”。脚下是豫省而声音却会飘过黄河传至对面的晋地，置身此间，虽说一衣带水两岸相望山树历历，可仍会感到咫尺天涯。每每有笑，有泪，我都会对它倾诉，而后在它宽广胸怀的感召下得失不屑，宠辱两忘。

　　春天的黄河水真的太美了：岸边的山山树树都睡醒了，是被越来越多的早起的人们喊醒的吗？看年老的步伐迟缓，年壮的快捷，河堤边的小树林里有打拳的，做操的，跳绳的，远处山上有悠扬的笛声传来，更有敢于向自己挑战的英雄在河的浅水处游泳引来不少好奇而又羡慕的目光。此时的黄河水像极了有着成熟韵味的美少妇——河面宽阔，河水明静，无风时轻声吟唱，唱的是我们的日子么？温和，宁静，平凡却是触手可及的幸福？起风了，层层浪花卷起拍打着岸边的石子，是恋人间的追逐嬉闹、打情骂俏？是母亲在责备拍打淘气的孩子？是亲昵，是爱抚，是满满的爱意。当我伫立在河边，看着就和我相距咫尺的河水，喜欢想入非非的我有时会突发奇想：当风平浪静时，是否也会有“美人鱼”小姐从河里一跃而出冲我微笑?当风起浪涌时，是不是也会有海啸那般的地震向我袭来？如此，我又能以怎样冲刺的速度才可以逃脱？想着政府会在这个时节里设立国际黄河旅游节，真乃决策英明。这时总有很多的国内外宾朋相聚于此，乘船饱览黄河美景，水里倒映出翠翠的山，绿绿的树还有蓝蓝的天，真的是画中有美景，而人在画中游之美妙。

　　

　　当河边青草疯长野花遍开时天气也一天热似一天了，这时的黄河水莫非也在减肥呢？要不然原本很宽阔的河面为何一天比一天在缩窄呢？以前被水掩没的一口涌出泉水的小井现在也已似出水芙蓉。有不少的男女老幼不远数十里背桶拎壶在排队接水，既锻炼了身体又能喝上不花钱的天然矿泉水，真乃一举两得悠哉游哉！每年的夏天当开闸放水，清理河道泥沙时，河水终于减成了瘦骨嶙峋状：脸色发浑，河浪卷起，涛声震耳。这时就会有沿河上胆大的村民背着自制的捞鱼器具，裤腿挽起老高弄一身泥水也难掩满脸的兴高采烈，捞得多的吃不完还到街市上去卖，胆小的站在岸上观看，场面象赶集一样热闹。黄河里的鱼因为味道鲜美而特别抢手。河床这个时候可真宽呵，种上了大豆、花生、油菜，绿油油，平展展，让人感叹黄河水造福这一派春播秋收的好景象。

　　连下了几天的雨，感慨这秋雨该不会是秋大姐脱落的长发吧？缠绵悱恻柔肠百断。喜欢打一把花雨伞去河边散步，细细密密的雨由丝成线落入河面，似是我烦愁的心绪在尽情地倾诉后而释然。终于又见到了久违的太阳的笑脸，一阵阵秋风刮起，河边的杨树林里，层层缤纷的落叶踩上去松松软软。一场秋雨一场寒呵，看这河水仿佛也有了凉意穿厚了，河面也一天宽似一天了，脸色也明显比夏天时清亮了好多。蹲在河边用石块在沙砾上写下三个字，放一颗生长在北方的红豆入水捎给远方我思念的朋友，想有时爱真的是一种莫名的惶忽，在这把握不住的季节怪诞如梦，憔悴的眸子望穿了秋水，而曹晶你却在秋水的那端……

　　

　　当我换上四季中最厚的运动衣，戴上手套，身披夜色在街灯护卫下出门时，冬天已悄然来临。这时早起锻炼的队伍明显不再壮大。伫立河边，哈嘴里呼出来的团团热气，出一身汗的感觉真的因暖和而惬意。这时的黄河水也是最丰满之时，岸边的芦苇荡在风中摇曳着，我喜欢去采几株这古朴的、不张扬又不重彩的、似草也似花的植物。在触目可及的河水的远处传来鸟之精灵白天鹅的叫声，她们在风景区的人工湖安营扎寨，逢周末时总有驾车远道而来的大人带着小孩专为看栖息在黄河湿地的白天鹅，喂它们食物，欣赏它们优美的舞姿。好多全国各地的摄影爱好者不畏严寒，只为留下一张张大天鹅优雅而高贵的倩影。一场大雪不约而至，洁白的雪花轻轻地温柔地亲吻着黄河冰冷的唇，多想用自己的温润唤醒正在做酣梦的黄河呵……

　　月圆月缺，日升日落。一天天一年年的日子从我的跑步声中远走，在一次次和黄河的约会中被河水带走。几年前，从多层单元房搬到了更宽敞的高层楼房，从此离黄河远了，也就不能天天去赴和黄河的约会了。当再去时，曾经的黄河渡口已全然被一座设计精美绝伦，风光如画的公园所取代。惊涛骇浪中勇敢的船夫大声喊着艄公号子在行船渡河的大门设计独具匠心，不由让我想到了黄河曾经的凶险，想到了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动人传说。新新的美美的黄河公园，花团锦簇，游人如织。公园里精心设计的景点布局新颖别致，名字取的浪漫而富有诗意：穿过“桃花幽谷”进入“芦荡烟雨”中，一路的花香陪伴去寻觅“梅园”的踪迹，湖面上九曲回廊的木栈道与几个仿码头相映成趣。黄河水依园而过，园里有河，河边有园。河水因园的保护愈加的清澈。置身在公园里，伫立河岸边，极目远眺，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浮燥的心顿时会安静下来。想：如果心累了，情伤了，不妨吹吹这温润的风吧，告诉自己，让心歇一歇，让梦醒一醒，让脚停一停。面对困难，何不象这日夜不停息的黄河水一样永往直前，永远不能失去希望，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会有怎样的惊喜。努力让自己做一个温暖的人，浅浅的笑，轻轻地爱……

　　

　　家离黄河远了，却是离涧河近了。如果说黄河是背阔胸宽、雄姿英发的的兄长，那么青龙涧河就像是委婉，清丽，可人的妹妹。河堤路上东西贯穿的涧河，乖乖女般躺在两岸护起的水泥堤坝内。由河变湖，波光粼粼的河面，泛起层层涟漪，在有落差的地方建了几个橡皮坝，大雨过后，坝上流下的水宛若是小瀑布，老远就会听到哗哗的水声。我曾经试图沿河边一直往东走，想溯河而上寻找河水的发源地却无果而终。依河而建的涧河公园，绝对是闹市中的静谧地，各种造型的花草林木被园林美容师修剪的齐齐整整生动有趣。其间，有运动场地，有健身器材，早起的市民黎明时在鸟语花香中晨练。劳累了一天后在灯火通明的夜色中散步、打球、跳广场舞。一对对儿情侣在涧河岸边的杨柳树下谈情说爱，也有垂钓者在此修心养性。尤其是市区新坐标的“小鸟巢”文博城广场，河水聚集到这里简直美到了极致。在重大节假日时，灯光璀璨的广场上真正成了不夜城，巨大的音乐喷泉水柱从几十米的高空落下，美观极了，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人们扶老携幼，呼朋引伴前来。宽阔平静的河面上还建起了美轮美奂的水上舞台，超大屏幕清晰地播映着当地演员表演的精彩节目，让普通老百姓在自家门口就能享受文化大餐。站在造型别致的横跨河两岸的小桥上，看着让人醉美的夜景，不由感慨万千：作为一个三门峡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不是吗？我们拥有闻名海内外的“天鹅之城”的亮丽名片，名副其实的“金三角”具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数分钟内就可经过黄河大桥到达山西境内，南站的高铁线四通八达。

　　

　　当前，我们湖滨区委，区政府正在着力建设“五个湖滨”。黄河安澜，国泰民安曹晶；黄河湿地保护使越来越多的大天鹅在这里安家曹晶；涧河分段治理亲水工程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不远的明天，相信我们家乡一定会天更蓝，水更绿，生活有这里的人们也一定会更幸福。真真切切地感受着“富裕湖滨、人文湖滨、和谐湖滨、生态湖滨、智慧湖滨”带给我们的幸福。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眼见着我们这座小城从小到大，高楼越来越多，夜晚越来越亮，新修的马路越来越宽，人们的幸福指数也越来越高了……这些变化都无不让我对这块热土深深地眷恋。我热爱我的家乡，我更爱家乡那无论是清澈的还是浑浊的，无论是平缓的还是湍急的河，因为这里，留有我美丽而难忘的回忆……

　　作者为湖滨区卫生计生监督所干部，业余时间喜欢文学写作。

　　责任编辑：爨喆 编辑：员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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